《裸夜》大家都是小丑 劇透
《裸夜》The Naked Night(Sawdust and Tinsel) / 導演:Ingmar Bergman / 2018 金馬之柏格曼百年紀念影展
《裸夜》是一部令人討厭的電影,本身很醜陋,腳色也很醜陋,充滿卑劣、卑微、憤恨的內在,外表也充斥著浮誇、沒有格調、肥胖臃腫、不潔不齊,如同電影中的那隻大病熊一樣,準備被人宰殺至死,就只差那幾顆子彈射入腦門。
雖然片名叫「裸夜」(The Naked Night),又一比較主要的片名為「鋸木屑與金屬絲」(Sawdust and Tinsel),在IMDb資料庫中,又有別名如「小丑的日落」(Sunset of a Clown)、「流動攤販的夜晚」(La nuit des forains)、「愛情的爆發」(Una vampata d'amore)、「鋸末的夜晚」(Gøglernes aften)等等。“Sawdust and Tinsel”這個片名也許可以搞懂一些事情,雖然片中沒有出現「鋸木屑與金屬絲」,卻指涉著「枝微末節」、「渺小事物」、「無價值的東西」;戲子的地位一直都很低,不管東方世界,還是西方世界,在舞台上娛樂大眾的舞者、演員,都不是現代會認定的藝術家,反而是負面的代表,父母以前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小孩當演員,當然,現代的演藝圈至少會受人肯定。
本片中有兩種人,一種是在馬戲團工作,另一種則是在劇場中工作;男主角是個馬戲團團長,而他有個美麗的情婦(Harriet Andersson飾演),為了借錢、借服裝到劇場懇求施惠,劇場的一位小生開始引誘團長情婦,開始了一連串無法倒轉的人為災難。團長與劇場小生兩者比較了馬戲團跟劇場的地位,除了面子外,也是為了女人,當然,可能有所差別,可能沒有,但明顯可以看出在室內工作的劇場可能會比在室外打鬧的馬戲團要好。事實上,所有腳色都是小丑,並無例外,就連美麗的情婦也是小丑。
團長與劇場小生兩人的外表差異很大,團長是大老粗,小生有女人味;對待情婦的方式也很大不同,小生強暴、施壓,團長反而溫柔、安撫。然而,兩人看似極為不同,但到了舞台上確屬同類,觀眾只會認為「他們都是表演者」,最後,兩人在馬戲團中對決,看似為了面子,互相羞辱,但在觀眾眼裡,其實都是一場鬧劇中的演員,有人感到被娛樂,有人則是因為暴力而離場。
起初,馬戲團遭受天災,加上好景不常,經濟不佳,大環境已經不容許馬戲團巡迴賺錢,而作為支柱的團長開始萌生退意。對馬戲團來說,如果娛樂大眾是技藝,服裝是工具,沒了服裝,便沒法生財,等於是無能者。導演將這群馬戲團的皮扒光,看見赤裸裸的血肉,這群人只會剩下瘋癲搞笑以及社會不適應症,已經是大眾的笑柄,再一次羞辱,則成了真正的笑話與社會的不齒,而這群人還能做什麼?拿起手槍,自我滅亡。
本片宛如透過這群馬戲團團員來控訴世人,渴望更多的愛戴,所以呈現出極為不忍目睹的事實與卑劣,或者說,「製造歡笑」這件事是多麼辛苦。筆者不喜歡本片,本次觀影經驗也告訴我再看前先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