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走情死考》透過異色向守舊威權宣戰 劇透
《狂走情死考》Running in Madness, Dying in Love 1969 導演:若松孝二 (Kôji Wakamatsu)
桃園電影節策劃的一系列向「1968年」致敬的電影片單中,收錄了兩部激進、情色導演若松孝二的作品,《狂走情死考》與《二度處女Go Go Go》,光看片名應該會猜到是影不驚人死不休的電影。
《狂走情死考》的開場將學運事件跟與會面孔交融在一塊,有反抗人士,有武裝的警方,還不知道男主角是誰,但知道他會是參與反抗事件的人物之一。接著,我們看見頭上流血的男主角在路上不停地奔跑,他跑向未知的領域,時時轉頭向後察看是否有人跟上,這暗示著一位學運抗爭者的心理狀態,以及後來事件的社會寫照。他處於渾沌的衝突世局,執念於心,憤青的理想,暴力對抗成了自衛的武器,馬列思想成了隱形盾牌。當革命無法獲得成效且陷入受制、受壓狀態時,威權會使他恐懼,反抗再不成,接著就是逃,持續的逃。
男主角一回到家,卻被做警察的哥哥猛打,兩人因為身分陷入爭執之中,在身分上以及肢體上皆處優勢地位的哥哥將弟弟壓在地上打;嫂子最後加入阻止哥哥的行列,不巧,就用插在腰間警槍把哥哥打倒,並解放弟弟。看官大致可以猜到接下來的發展會是如何,嫂子跟做弟弟的男主角一起逃難,最後卻變成為情私奔、床上纏綿、貌似廝守終身的樣子,而連接兩人的居然是殺死哥哥的罪惡感,活下去不算逃避罪惡,自殺反倒是沒有交代的不負責行為,兩人發展出亂倫的姊弟親密肉體愛戀,果然情色。
後半段在逃難之中,兩人了解到早就互相喜歡,解放愛慾私情,原本看似決定為愛而生的兩人逃到一個偏遠的日本鄉村,看似不會有人干擾的時候,卻聽見遠方有女人尖叫的聲音,出門眼見一個全裸女子被五六名男子鞭打的景象。該鄉村的傳統是本地人與外地人結婚也要永久住在本地,如果私奔必須接受懲罰,女的裸身被村裡的所有男性鞭打十七下,洗澡時只能用如冰的海水;男的全裸被綁在樹上,吃樹上的雪。這是何等的傳說?
這傳說卻是平行對照整個世局,諷刺當時日本社會的陳腐、守舊、強暴,受害者追求合理的自由卻是違反優良傳統、理想社會,而叫作為局外人的男女主角不要干涉村裡的行事,行動上不僅無法阻止,心理上也是一抹恐懼。因此兩人決定回到故鄉小樽準備自首時,卻看見死去的哥哥復活了,如夢似真,哥哥是活是死其實都存在兩位主角心中,哥哥是恐懼、罪惡、威權、傳統、大丈夫的代名詞,最後又將弟弟跟嫂子打倒,暗示這場抗爭又被壓制住了,男主角只能孤單、無助地在雪地中看著嫂子跟著哥哥回家。
本片的腳色設計雖然粗糙簡易,美術設計場面大概也沒太多預算,但透過頗異色的劇情表現這層恐懼,以及向守舊威權宣戰的企圖,顯然成了一部Cult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