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的抉擇》「嬡嬡」內涵光 劇透
《妮娜的抉擇》Nina 2018 / 導演:歐嘉查達斯(Olga Chajdas)
今年酷兒影展播映時,看到片頭顯示「鴻聯國際」、「蜜蜂工房」是本片的在臺發行商,應該很有機會在臺灣看到本片。雖然是女導演的首部長片,整部片卻掩飾不了她的成熟,技術不在話下,重點在兩位女演員的演出,將原本可能看似塵俗的情感,在溫柔的女性筆觸中蘊含著奔放的光芒,為壓抑、保守、冰冷的波蘭社會落下一粒種子,那是一株不會枯萎的仲夏花,比起許多讚頌愛情的浮誇電影都還要強大;從女地勤替某位身穿整齊制服的空姐近似撫摸跟調戲的開場,每個鏡頭都展露出充滿慾望的細膩。同樣來自波蘭的本片,片名明顯承繼著《依達的抉擇》(Ida, 2013)。
《妮娜的抉擇》講述一位高中法文老師由於無法孕育孩子,故找尋代理孕母進行生子計畫,並開始在網路上找適合人選。條件包括沒有家族病史或特殊疾病,當然外表也在考慮之中,但遲遲無法有所進展,高額的費用同樣是個影響因素。有天,講著電話的妻子撞上一臺小紅車,小紅車女主人意外成為代理孕母的候選人,這對夫妻開始進行一連串的「交際」、「斡旋」。原本都會設想丈夫應該會愛上年輕漂亮的代理孕母,妻子開始忌妒,結果是夫妻兩人皆愛上代理孕母,而代理孕母卻是個女同志,所以妻子開始外遇,進行一連串的性向探索,這讓冷落在一旁的丈夫開始失落、忌妒,最後引發對這份同志愛情真假辯證的連鎖效應。
法文老師在高中提到高達(Jean-Luc Godard)的《輕蔑》(Le mépris, 1962)講述一對夫妻的愛情瓦解。劇作家(Michel Piccoli飾演)所寫的電影在義大利開拍,導演請來Fritz Lang飾演本人,掌握電影生死的美國製片(Jack Palance飾演)不滿意電影對電影大加批評;在電影製作過程外,美國製片看上劇作家金髮美女妻子(Brigitte Bardot飾演),劇作家也跟一位美女翻譯開始糾纏,因為這部電影,這群外人介入兩人的婚姻,兩人婚姻也因為彼此的不尊重與猜忌開始瓦解,最後妻子跟美國製片人跑掉,但高達選擇留下兩人車禍身亡的悲觀、慘烈結局,製作中的電影仍繼續拍著。
同樣的,除了原本的夫妻婚姻破裂外,可以發現一些線索延續著《輕蔑》在走,如車禍、文學、情色藝術。《妮娜的抉擇》明顯指向女同志的感情,但電影比高達的孩子氣與形式上的追求要令人感動,《妮娜的抉擇》讓一位成熟的有婚婦女顯露出對愛情的稚氣、初心,流的淚更有價值,因為真的感受到「愛」之所在,也讓形似子宮的簡陋藝術品活起來,的確能溫暖受傷的心靈。雖然結尾稍顯倉促果斷、意氣用事,但從電影前四分之三的掙扎就可以理解,兩個女主角都為這段愛情所苦,透過行動比使用語言更為肯切,兩位女主角的演技更讓整部電影富有色彩,既不誇飾虛偽,也不流於無知無為,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