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隊長:英雄內戰Captain America:Civil War:我們都不完美 劇透
整體來說,故事節奏緊湊、劇情刻劃清晰,時時刻刻充滿著的緊張感也未曾止歇。打鬥動畫跟高科技或各種超能力造成的爽度沒話說,常常驚訝地在黑暗中長大嘴巴。
這集故事調性本身就稍微嚴肅,但該有的幽默笑點也沒少。3D立體的效果很棒,我有一幕被嚇了一大跳。各個角色個性的刻劃還算鮮明,主要角色更是理念情緒難處都沒少,即使認同理念卻也會心疼與理解另一方的處境跟想法。不過應該是由於劇情太滿、節奏太緊湊,不像第二集那樣有很氣勢恢宏的說理時間,大部分的價值觀與理念都是在角色對話當中,由他們自身的行動所彰顯,或者由觀眾自行思辨整理出來,這當然也不是壞事。
當然因為觀眾不是電影故事裡面的人物,所以可以置身事外地全盤思考。在看電影當中除了享受電影本身之外同時進行的腦力激盪也很有趣,但這也同時是讓我正在猶豫要不要二刷的原因,因為既沈重又複雜加上各個角色的感情團結與衝突,著實讓人心累可是又很爽。
以上無雷結束,接著進入有雷心得部分。
打從故事開場就沒有要給觀眾喘息的意思,回憶Bucky出任務就已為內戰拉開序幕。
這點也在尾聲Cap跟Bucky二打一Tony應證,說明內戰的衝突點其實不只蘇科維亞協定,更還有Tony個人跟Bucky作為冬兵時期殺害Tony父母的恩怨。
這又剛好是Tony心內多年對父母的愧疚,加上Cap應該是在美隊二結尾的資料上早就知情。Tony本就情緒化,原本當下蘇科維亞協定所產生的衝突已經消失要聯手對抗反派,但此時此刻再大的大義也沒辦法阻擋私怨的了斷。
回到接在開頭過後奈及利亞的騷亂,清楚顯示Cap的行事作風絕對是以減少平民的傷亡為第一。但事情總有意外,緋紅女巫一時失手沒控制好炸毀了大樓造成十幾人死亡。
個人非常喜歡爆炸那一瞬間的氣氛處理方式,沒有浮誇的戲劇性表現,而是沈靜下來的氣氛內斂地表達出那一刻緋紅女巫的震驚跟錯愕,故事開頭就讓觀眾清楚這絕對是一個轉捩點。
Tony的出發點絕對是好的無庸置疑,他體認到自己力量強大但卻不能總是完美;過往數次的愧疚更讓Tony想做點什麼去彌補去圓滿,這些不能說是Tony刻意為之的錯誤,可事情總因他而錯。
Tony跟Cap都期望創造出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所以一直都為此努力奮戰。Tony創造了鋼鐵軍團創造了奧創,為的就是一個更加安全的世界,試圖做到盡善盡美。他很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個道理。
Cap亦同,但跟Tony不同的是,Cap不會在事情發生之前試圖掌控一切,因為他要的是人們有絕對的自由,這也是當初Cap甫成為Cap時努力奮戰的。就如同事情發生的時候,Cap絕不退縮,而是團結願意挺身而出的人奮力抵抗,即使犧牲或者最終打輸也在所不惜。在蘇科維亞原本因為沒希望救出平民,打算一起犧牲生命。
"Every
time someone tries to win a war before it starts, innocent people die. Every
time."
這裡並不是說Tony不願意犧牲生命,復一也顯示出他對這個世界的愛與願意奉獻。但或許因為Cap是軍人,他太瞭解很多時候即使盡了全力也還是會有所犧牲,他懂做出任何一個選擇都必定有隨之而來的代價,即使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盡善盡美。只能盡全力去捍衛所要捍衛的精神與信念,而那就是自由。
"...the
price of freedom is high. It always has been. And it's a price I'm willing to
pay. And if I'm the only one, then so be it. But I'm willing to bet I'm
not."
因為自由象徵著選擇與意志,象徵著對自己做出的抉擇負責任與面對。Cap也在電影裡提到,簽署這樣的法案是把原本應該要負擔的責任往外推。不過Cap並非沒有討論空間,原本在與Tony的對談當中動搖了,卻在聽見Tony對緋紅女巫的安排後直接爆氣。
"It
isn't freedom, it's fear."
對Cap來說,任何在事情發生之前的限制跟監控,即使名義是安全、是為你好,都是對自由的侵犯。Cap一路走來始終如一,這是他個人也是他一直以來都捍衛著的核心價值。
但對Tony來說,把損失降到最低永遠是他的考量。或許也基於他自信的性格卻又深知事情永遠不可能完美的恐懼,他總是盡可能地付出,讓先備狀況能夠圓滿,而非事到臨頭再拼盡全力。也因此無關理念價值(或許,這就是他的核心價值),一方面也因為Tony跟Cap面對失去的方式不一樣。
前述提到,Cap太清楚作出抉擇後的代價,他也一直都面對著那些代價為之傷痛,並且接受它們。他選擇,看著身旁的人選擇,然後面對事情發生,承受那些後果。每一次每一次,Cap都很清楚選擇必然帶來責任與後果;而Tony同樣一再面對著傷痛與失去,但Tony心裡想的是「怎麼樣才能夠停止付出代價」、「若有代價我一人承擔就足夠了」以及「過往犯下的過錯究竟要如何補償?能夠補償嗎?能夠挽救嗎?」
這就是Tony跟Cap最大的分歧,也是為什麼Tony會對Cap說「我有時候真的很想揍爆你那一口白牙」。因為Cap直面那些明明已經盡力卻仍然可能會付出的犧牲,因為Cap認為將權力交予他人或因此將人們的自由加以限縮,會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Cap面對那些可能發生的無能為力,他從未坐視不管但並不代表他能夠拯救所有--"This job,we try to save any
people as we can.Sometimes it dosen't mean everybody.But u don't give up."
但Tony卻覺得「人們/我們已經犧牲了這麼多,為什麼還要讓更多『可能的犧牲』發生就為了你那頑固的堅持?」如果我們有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的方式,那Cap在堅持什麼?Tony自己也說了「無論任何形式,我都願意接受管控。」
兩個人的出發點都有其道理,兩個人都有頑固的理想跟現實的考量,因此硬要爭個誰對誰錯我想永遠也吵不完。即使#TeamCap兼隊長腦粉如我,在看電影的時候也不斷地思考著,當他們拯救世界的時候造成的額外傷害,應該要如何計算?這列入那些不願意可是不得不的犧牲之中嗎?人命的價值不能相比,因此並不是幾條人命對幾條人命的問題,而是當盡了全力卻還是造成了傷害的時候,該要如何補救與補償?
但若簽署蘇科維亞協定,將指揮超級英雄的權力讓渡給聯合國,即使不是安全理事會,聯合國也是一個國際政治權力角逐的地方。只要超級英雄的能力隸屬於任何一個權力團體,就有可能為那個權力團體所牽制、所運用,而凌駕於超級英雄的個人意志之上。
這又是另一個爭論點,Cap說"I know we're not perfect,
but the safest hands are still our own.",Scarlet Witch也說"I
can't control their fear, only my own"。站在Cap的角度想,因為基本Cap是一個三觀算是非常政治正確的人,這也是為什麼他對自己如此有自信的原因,也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他知道當把權力讓渡斡旋於政治之間之後,就不能用單純的政治正確價值觀來判斷事情,他寧願自己做出選擇,自己負責;緋紅女巫沒有隊長成熟,但從這句話也可以看出她選擇相信自己而非去爭取別人的認同,也說明為什麼緋紅女巫會是TeamCap而非TeamIronMan。
相信Tony一開始簽署協定的時候大概也是相信,權力讓渡於聯合國會有一定的客觀性,且在協定內部會有可供超級英雄們斡旋的空間,也才會說「先簽下去平息風波細節可以再談」,因為當下國際輿論給了非常強大的壓力;但事實上將權力讓渡出去交予國務卿Ross根本就是個錯誤,如果今天權力交到一個像Cap這樣的人手上或許還有點希望,這不就是Cap不願意把權力交出去的原因嗎?
但同時,也正因為Cap是Cap,他才能夠堅持這樣的信念。可是不是每個人都像Cap一樣三觀正確、心理素質強大又正人君子,倚仗著強大能力作亂的人大有人在,這正是聯合國方考量的其中一個因素之一。
不過Bucky再次被洗腦的時候,Tony說「我今天沒接到任務通知」所以沒帶裝備,我瞬間是有點錯愕的。這就是協定的作用,能夠限制超級英雄的權力避免隨時可能產生節外生枝的亂子。但同時若產生的災難是一般警力不能處理的,超級英雄的不受控管就是為此刻存在。
畢竟在英雄電影當中,會產生的災難,大抵也從來不是一般軍警應付得來的。世界觀與觀眾所處的平凡世界有些許不同,但其所訴說的理念價值仍然可供觀眾思考。
這就端看觀眾如何取捨,也同樣是選擇,沒有對與錯。但在電影當中兩方的論點都有優點跟缺點,本來就不可能盡善盡美。退一步來說,九頭蛇的想法又有何錯可言?真的就是理念的相信、價值的堅持與抉擇罷了。
有人說Cap為了Bucky才不簽協定,因為私心才弄出這麼大一場騷亂,我認為是不公平的。因為Cap的核心價值始終如一,一路走來沒有變過。我相信今天即使沒有Bucky隊長仍然不會同意簽署蘇科維亞協定,Bucky頂多是爭議的引信跟催化劑,沒有Bucky也會有其他引信將之引爆。
另外就像前面提到的,蘇科維亞協定的爭議在他們到達西伯利亞的時候,就已經暫且擱置了,畢竟Tony自己為了救人也將協定拋諸腦後。剩下的只是被Zemo翻出來的,Tony與Bucky之間的私怨。
談談其他角色,Bucky的境遇讓人心疼得要命,他從來都身不由己直到美隊二的時間點後,才逐漸找回記憶默默地生活著。結果平凡的日子過沒多久,又有個Zemo冒充他攻擊維也納,他的人生根本曲折離奇倒楣至極。
我個人本來就喜歡獵鷹,這次看完之後好感度更是高升。除了獵鷹裝(鳥裝那邊笑翻了XD)帥到破表之外,向來果敢忠誠又幽默,實在很難讓人不喜歡他。
鷹眼對此協定的想法也能夠理解,他本來就有退休之意,更是對妻兒保密保護到家。因此更不可能再讓自己陷於他人的權力指揮之下,去做身不由己的事情。另外,蟻人真的只是腦粉嗎?不知道有沒有強者能補充更細膩的動機,只是腦粉就加入實在讓我這個動機控有些慌亂(笑)
羅德之於Tony我想就像獵鷹之於Cap吧,雖然他在尾聲有說自己絕對是支持政府的,但從過往到現在,除了軍人背景之外跟Tony彼此之間的情誼也是因素之一。
幻視願意簽署協定的想法也很簡單,來自於他對自己力量的不瞭解與不信任。在心靈寶石未知的力量下,幻視選擇了相信協定的管轄,與選擇相信自己的緋紅女巫正好相反。
黑豹的想法在維也納爆炸前就很清楚了,身為一個和平的小國,當然不希望遭受無端的波及。之前奧創就去亂過一次偷走一大堆汎合金,有機會阻攔這樣的騷亂何樂而不為。加上誤會Bucky是爆炸案的真兇,更讓黑豹有理由站在TeamIronMan方。不過最後黑豹與Zemo的對話讓人很是動容,也是很值得觀眾去思考與深思的部分。
蜘蛛人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Tony像拿著糖果的大人讓他聽自己的上場幫忙,說實在大概是這次最單純的角色,對於議題沒有太多想法。戰鬥時的碎嘴實在太好笑,非常期待他的個人電影。
Natasha,當她在美隊二當中毫不保留地把包括自己的所有資料公諸於世界時,就可以嗅出一些端倪。比起Cap跟Tony的理念之爭,我倒認為Nat是絕對的實際溫和派。她總在混沌與紛亂的情勢之中,做出超越理念跟立場的決定。
所以當輿論紛起,Nat認為這麼做於平息輿論有利,也對復仇者聯盟的境況有利。而當她發現聯合國的舉動根本就不合理,於一開始的理想不符的時候,她當機立斷選擇幫助Cap跟Bucky逃脫,因為她認為那於現實狀況有利。也因此Tony因為一時的情緒對Nat說那樣的話讓人對Nat很心疼,畢竟Nat的考量有她為了大家著想的理由,絕非是間諜行為或者惡意為之。
突然想起復二Nat幫Cap撿盾牌時那句"Am I always picking after u
boys?",放到美隊三來看一點也不突兀啊。Black Widow這角色名稱讓人覺得心狠手辣又無情,但她卻一直都是溫柔守護著復仇者聯盟這群男生的溫柔堅韌女性呢。
緋紅女巫,前述提過她在TeamCap的大概理由。我更期待的是這個角色的未來發展,從把毒氣從大樓裡撤出、用念能力控制物體移動,我要是一般人我看到她肯定也嚇歪,我看電影的時候只要看到緋紅女巫,出招我都超興奮,因為可期待性真的很高。另外Cap也不斷提到緋紅女巫,還是孩子,在她控制自己心智以及念能力的時候就已經強到破表的情況下,未來發展成熟會是什麼樣子啊……?
最後一位女性角色,Sharon。Peggy的姪女,神盾局的幹員,現今任職於德國聯邦。利用身分之便給予Cap極大的助力,為了Cap鋌而走險在所不惜。我想除了對於Cap這個人強大的信念的信任之外,剩下的就是一直都未曾言明那淡淡的情愫了吧。不得不說Sharon跟Cap接吻之後,Sam跟Bucky的眼神還真是充滿了溫暖的關愛,有種「Steve你終於啊……」的感覺,在1945年以前女人緣都超好的Bucky大概超級為了兄弟欣慰的吧。(#Cap的處男之謎);Cap在Peggy喪禮上抬棺那神情哀戚得讓人不忍,配上美隊一醒過來時那一句"I had a date.",根本讓人痛不欲生啊……。
而Sharon在這集的戲份不多卻也扮演了關鍵的角色,尤其在喪禮上那一段致詞,述及Peggy對Sharon說的那段話,更是貫穿了整部電影的核心精神──無論是TeamCap或者TeamIronMan皆然:
「在需要妥協的時候,就盡量妥協。但如果怎樣都不能妥協,那麼就站穩你的腳步、堅定你的立場,對那些(試圖干涉你的人)說『不』!」
(我很想找原文但目前找不到,這是靠記憶寫的大概T_T)
無論是TeamCap或是TeamIronMan,或者立於這兩者陣營之外的人甚或觀眾,在享受這部娛樂性極佳卻又不失內涵的爽快商業片的同時,或多或少也能思考一下對於自由/責任/管控/監督的界線為何,對照一下所處的現實社會來腦力激盪一番。我們都不完美,我們都有所愛、所恨、所懼怕、所相信的人事物甚或理念,而如何仔細思考,站定立場,理解溝通,堅持理想,我想這也是這部電影給予的額外思辨,也是它的一大賣點之一吧。
身為Cap腦粉跟堅定不移的#TeamCap成員最後還是想放這段話,即使我也還在思考關於支持#TeamCap方可能會遇上的現實障礙,但這無損於我對Cap精神的信任與崇拜。XD
"...the
price of freedom is high. It always has been. And it's a price I'm willing to
pay. And if I'm the only one, then so be it. But I'm willing to bet I'm
n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