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經作者同意轉載刊登，作者：MingCian，出處：作者網誌。

駭客任務是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但由於電影的動作精彩、特效強大、鏡頭創新，以及架構設定複雜，許多朋友在觀影後，雖然得到觀賞電影的滿足感，卻迷失於龐大的故事架構當中，無法掌握整個故事的主軸。網路上已有許多人針對這部電影的故事、特效和動作有過深入的討論，但是卻少有人提及故事運作的機制和動力。但機制和動力才是將故事串起來的線頭，機制和動力才是貫穿故事的主軸。所以我在這裡想談的，是故事背後運作的機制和動力。

而要談論故事背後的機制和動力，我們不能不從故事裡最重要的角色—救世主(the One)—開始。所以第一個問題就是：到底什麼是救世主？(What is "the One”?)

什麼是救世主救世主是一個程式。也就是說，尼歐(Neo)是一個程式。

也許有些朋友會認為尼歐擁有實體，他怎麼會是一個程式？而且尼歐幫助人類 ，怎麼會是一個程式？但大家應該也不會忘記電腦探員史密斯在獲得接近救世主的能力之後，也能「駭進」人體，取代人類心智，所以有實體並不代表一定是人類。而事實上不止尼歐是一個程式，許多電影裡出現的角色都是程式：從電腦探員史密斯、印度人爸爸(發電工廠的回收程式)、印度人媽媽(互動程式)、女兒莎堤(Sati，能夠製造美麗日出的程式)、火車人(Trainman)、法國佬(Frenchman或他的名字，梅若賓基恩Merovingian)到祭師(Oracle)以及她的保鑣賽若夫(Seraph)，乃至於尼歐吞下的藥丸都是程式。那救世主到底是什麼呢？母體創造者(the Architect)說，救世主的來源是母體中一個無法平衡的方程式，是一個異常現象所造成的結果。莫斐斯相信救世主能夠帶領人類打贏與電腦世界的戰爭，但救世主的真正功能是什麼？

The Architect: “The function of the One is to return to the source, allowing a dissemination of the code you carry... reinserting the prime program....”       

創造者說：「救世主的作用就是回到the source，並且讓他體內的程式碼重新殖入主程式。」                

救世主的真正功能，是在母體程式當機前，回到the Source，讓體內的程式碼重新殖入主程式以重啟母體—這也是第二集片名The Matrix Reloaded 的由來：「重啟母體」--而非「重裝上陣」。救世主的真正任務，是重新啟動母體，並在錫安城毀滅後挑選出重建錫安城的人類。重啟母體的原因，是為了維持母體世界的穩定運作，就像電腦作業系統的重新開機或者重灌一樣。但是為什麼重啟母體的同時，卻會造成錫安城的毀滅？重啟母體和錫安城毀滅的關連性是什麼？我們必須從母體的創造，以及錫安城的建立開始說起。第三代母體，第六名救世主事實上在尼歐存在的母體世界之前，還有另外兩個版本的母體。在第一個版本的母體裡，the Architect嚐試創造一個完美的母體世界。the Architect自認創造了一個完美的世界，平衡了所有的方程式，但創造出來的母體世界卻徹底失敗。the Architect將之歸咎於人類是有缺陷的生物。在第二個版本的母體世界中，the Architect依人類的缺陷重新設計母體，但仍然失敗。最後，一個用來理解人類心靈的直覺性程式—祭師(the Oracle)—發現了母體世界的解答—錫安城(Zion)。

無論母體世界打造得多完美，還是會有一定比例的人不能適應母體世界，甚至是排斥母體世界。如果這些人存活於母體當中，勢必會造成母體世界的混亂和崩壞，因此有必要將這些人挑選出來，排除在母體之外—就像挑出有缺陷的咖啡豆一樣—但僅僅只是挑出來還不夠，因為即使將所有的排斥者剔除，新生的嬰兒中，還是會有天生排斥母體的人類。因此，有必要建造一個地方來容納排斥者，讓母體世界運作正常，而這個容納排斥者的容器就是錫安城。

母體世界有了錫安城之後，因為排除了排斥者，得以運作順暢，但是時間久了之後，仍然會有排斥者以外的因素，使母體世界累積程式的錯誤，而使得母體世界逐漸面臨崩壞。而維持母體正常運作的解答就是救世主(the One)。救世主會在母體產生崩壞跡象的時候從the Source中產生出來，然後在母體程式崩壞前，回到the Source。救世主會以自身攜帶的程式碼，使母體重新啟動；換言之，救世主就像是一個重新開機的程式一樣。而在母體重啟的同時，電腦(母體)將會同時毀滅錫安城，為何？錫安城是一個容納排斥者的容器，錫安城存在的目的(purpose)，是為了維持母體世界的正常運作。當母體世界重新啟動，也就是歸零，對電腦世界來說，錫安城也應該同時被歸零，也就是說—被毀滅。錫安城毀滅後，救世主從重新啟動的母體中選出16女7男共23人重建錫安城，創造一個新的平衡。重新啟動的母體世界，因此有了一個新的，裝有缺陷的咖啡豆的，容器。尼歐所在的世界，就是最後成功運作的第三代母體；而尼歐則是第六代的救世主，也就是說在尼歐之前，母體已經被重新啟動五次，同時，錫安城也被毀滅了五次。「就毀滅錫安城這件事來說，我們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了。」the Architect說。

然後，我們可以來談駭客任務的真正故事。

選擇

我們必須先從「選擇」談起。因為在駭客任務的故事中，「選擇」是一個不斷被討論的主題。在駭客任務的故事裡，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選擇。這些角色在關鍵時刻的選擇，都根由於他們的信念，而這些信念所衍生出的選擇，引導了故事的發展。但究竟是誰的選擇？他們又各自選擇了什麼？

莫斐斯的信念與選擇

莫斐斯相信尼歐的出現可以終結戰爭(end the war)。莫斐斯相信自己能夠找到救世主，而救世主能夠帶領人類打贏與電腦世界的戰爭，讓人類脫離電腦的控制。為了這個信念，莫斐斯費盡一切努力，甚至選擇犧牲自己以救出尼歐。但事實上救世主所被賦予的任務，卻是回到the Source重啟(Reload)母體，同時造成錫安城的毀滅。救世主的確能夠終結戰爭，但卻不是以莫斐斯希望的方式。

崔妮蒂的信念與選擇

崔妮蒂相信什麼？崔妮蒂相信自己將會愛上救世主。而崔妮蒂的選擇是什麼？由於崔妮蒂深愛尼歐，在第二集裡，當尼歐遇到危機時，崔妮蒂寧願選擇陷入危險，或者犧牲自己，也要救尼歐。同時，她也相信尼歐就是救世主，而尼歐必定能帶領人類戰勝母體。

尼歐的選擇

當尼歐進入the Source的時候，the Architect告訴尼歐他有兩個選擇。

一個選擇是回到the Source，重啟母體、錫安城毀滅，全人類得救。另一個選擇是回到母體世界，拯救陷入危機的崔妮蒂，但人類滅亡。尼歐的選擇是回到母體拯救崔妮蒂—即使人類將因此面臨滅亡的危險。這一切的選擇出自於各個關鍵角色的自由意志，而這一連串的選擇，造成的結果就是—尼歐選擇拯救崔妮蒂，而不是重啟母體。但，這一切難道只是自由意志所造成的結果嗎？

選擇只是一種幻覺

Morpheus: “Everything begins with choice.”

Frenchman: “No. Wrong.”“ Choice is an illusion created between those with power and those without.”

“Our only hope, our only peace, is to understand it, to understand the ‘why’.”

莫斐斯:「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選擇開始。」

法國佬:「不。錯了。」「選擇只是一種幻覺，它只是由有力量的人創造出來給沒有力量的人的幻覺。」「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唯一的平靜，是去了解，了解『為什麼(做了這個選擇)。』」

在第2集的故事中，尼歐重複地預見崔妮蒂的死亡。當尼歐去見了祭師後，在公園的長椅上，他問祭師這代表什麼意思。祭師告訴尼歐說他已經有了預知的能力，然後尼歐進一步追問：

“Are you saying I have to choose whether Trinity lives or dies?”

“No, you've already made the choice. Now you have to understand it.”

尼歐：「你是說我必須選擇讓崔妮蒂死亡或者是存活嗎？」

祭師：「不，你已經做了決定。現在你只是要了解它。」

在崔妮蒂面臨死亡危機之前，尼歐早已經做好決定，他絕不可能讓崔妮蒂死在他的面前，尼歐對崔妮蒂的愛不允許他自己讓崔妮蒂死亡。如果這是一個選擇，那麼對尼歐來說，這是一個「不必選擇的選擇」，在選擇出現之前，他就已經做好選擇了。尼歐只是必須了解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種選擇而已。在尼歐之前有五個救世主，他們與尼歐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們對全人類的大愛，超出任何一個特定的人類；但尼歐與他們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的愛是集中在某一個特定的人類—崔妮蒂—身上。因為這個緣故，尼歐選擇拯救崔妮蒂，寧可使人類面臨滅亡的危機，也要先拯救崔妮蒂的生命，尼歐對崔妮蒂的愛超出對全人類的大愛，而將全人類的未來擺在第二位。為什麼？是什麼造成了尼歐和以前救世主的不同？是什麼使尼歐做出和以前的救世主不同的選擇？

也許我們還能再多問一點：為什麼莫斐斯會相信自己將找到救世主？為什麼他相信救世主將拯救世界？為什麼崔妮蒂相信自己會愛上救世主？又為什麼她相信自已愛上的人就是救世主？在這些「為什麼？」背後的原因，才是推動故事運作的機制和動力。這些「為什麼？」的背後，都指向了同一個源頭：祭師。

是祭師告訴莫斐斯他將會找到救世主。是祭師告訴莫斐斯救世主將拯救人類世界。是祭師告訴崔妮蒂他將會愛上救世主。選擇來自於信念，信念都來自於引導。是祭師引導了信念，是信念指引了選擇，是選擇造就了結果。真正的選擇者在故事裡的角色，或許都用自己的自由意志做出選擇，但他們的意志乃至於信念，卻是源由於被引導的結果；他們或許用自由意志做出了選擇，但其實他們從來就沒有真正擁有選擇權，因為在做出選擇之前，其他選擇的可能性已經被刪除了。他們的選擇，只是他們被允許做的選擇。尼歐是、崔妮蒂是、莫斐斯也是，甚至電影裡面的許多其他角色所做的選擇都是。都是在祭師引導下所產生的結果。

Neo: “But if you already know, how can I make a choice?”

The Oracle: “Because you didn't come here to make the choice.” “You've already made it. You're here to try to understand why you made it.”

尼歐:「如果你已經知道我會做什麼選擇了，那我怎麼能夠選擇？」

祭師:「因為你並不是來這裡做選擇的。」「你早就做好選擇了。你在這裡只是因為你想搞懂為什麼你做了這個選擇。」

如果這一切的選擇者是祭師，那麼，祭師到底做了什麼選擇？祭師的選擇祭師做了一個對人類存亡影響重大的選擇，一個新的選擇。祭師知道大部分的人類必需活在母體世界裡，仰賴電腦才能活下去。但是她也知道另一部分的人類沒有辦法活在母體世界，並且會造成母體的當機。為了多數人類的存活，祭師必需維持母體的正常運作，但是她卻不願讓錫安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毀滅。她想要讓活在母體世界之外的人類有一個永遠的歸宿。她想讓人類擁有他們從未擁有過的「選擇」：活在母體世界裡或活在母體世界外(錫安城)。她選擇在維持母體平衡的同時保存錫安城。在這個決定之下，她必須讓尼歐「選擇拒絕」重新啟動母體，因為一旦尼歐選擇重新啟動母體，the Architect(或者說電腦世界)，就會依照先前的模式毀滅錫安城—而她對此完全無能為力—她必須用其它的方法來發揮她的影響力，來影響電腦世界做出不同的決定。這個決定的關鍵，就是救世主。母體的選擇在尼歐回到the Source的時候，the Architect告訴尼歐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回到the Source，重啟母體、錫安城毀滅，全人類得救。

另一個選擇是回到母體世界，拯救崔妮蒂，但人類滅亡。尼歐選擇拯救崔妮蒂，the Architect威脅尼歐，如果他不回到the Source重啟母體，那麼母體將會當機，那麼在母體裡所有的人類都會死亡。同時，他仍然會派遣機器兵團毀滅錫安城，結果將造成全人類的滅亡。

Neo: “You won't let it happen. You can't. You need human beings to survive.”

The Architect: “There are levels of survival we are prepared to accept.”

尼歐:「你們(電腦)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你們需要人類才能存活」

The Architect:「存活有很多種程度。我們已經準備好接受各種不同程度的存活方式。」

尼歐反駁the Architect，電腦需要人類才能存活(電腦仰賴人類產生運作的能量)，他們不會讓人類滅亡。但是the Architect強硬地反駁尼歐，說電腦世界早就準備好面對不同程度的存活方式，人類滅亡，就算會造成電腦世界的重大傷害，但卻不至於使電腦滅絕—苟延殘喘也是一種存活方式。但尼歐仍然選擇救崔妮蒂，而the Architect也派出大軍進攻錫安城。錫安城對機械兵團的進攻，雖然不能說毫無抵抗能力，但由於兩方的力量懸殊，錫安城的反擊，頂多只能延後被毀滅的時間。母體世界即將當機，而錫安城將毀滅，似乎成為不可避免的結果。但在救出崔妮蒂之後，尼歐知道自己不能坐視錫安城的毀滅。他必須做些什麼。然後他終於瞭解自己該做的事情是什麼。他要談判。籌碼電腦世界所想要的東西，是母體世界穩定的運作。在當機前讓母體重新啟動，再挑選人類重建錫安城，不斷循環來維持母體世界的平衡，是the Architect所想要的東西。

祭師想要的，是保存錫安城，讓脫離母體的人類能夠擁有一個永遠的歸宿，讓人類能夠自由選擇活在母體世界內，或母體世界外。此時，在祭師的引導之下，她的希望，也成了尼歐的希望。在尼歐之前，這件事不可能發生。因為前幾任的救世主，會為了全人類的未來，而選擇重新啟動母體，同時不可避免地讓錫安城被毀滅。但現在，祭師巧妙地影響了許多人(或程式)，讓事情的發展往她所想要的方向前進—她讓救世主選擇不重新啟動母體，她讓救世主擁有和她相同的希望。The Architect 有它想要的東西，祭師和尼歐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但在尼歐出現之前，祭師沒有籌碼，只能讓電腦世界以自己設定的方式運作，因為這個世界是以the Architect所設計的程式運作的。但尼歐出現之後，祭師有了她的籌碼—尼歐。尼歐所擁有的能力，是重新啟動母體，而這個能力是是母體世界所缺乏的能力。一旦母體世界邁向崩壞，the Architect就只能看著母體世界的牆壁斑駁、油漆脫落而無能為力。只有救世主體內所攜帶的程式嗎，才能夠重新啟動母體，才能夠恢復母體世界的平衡。因此創造者告訴尼歐，他只有兩個選擇，他威脅尼歐，假如尼歐不重啟母體，那麼人類就會滅亡。

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救世主只能在「重啟母體(但錫安城毀滅)」，或者「不重啟母體(全人類滅亡)」之中擇一選擇嗎？難道錫安城一定要被毀滅？第三個選擇對母體世界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母體的正常運作，而他們的籌碼是全人類。對祭師和尼歐來說，他們所想要的是維持錫安城的存在，而他們的籌碼是母體世界。對母體來說，如果能夠維持母體世界運作，那麼不毀滅錫安城，似乎也還能夠忍受；對祭師和尼歐來說，他們也不希望看到母體世界當機，造成多數人類死亡。他們的目標都不是毀滅，他們的目標是存活(survive)。他們握有彼此想要的東西，而他們各自的目標並不完全衝突。因此他們可以談判。談判尼歐在第一集結終電腦探員史密斯之後，被毀滅的史密斯程式並沒有被刪除，反而獲得了與救世主能夠匹敵的能力。原因在於the Architect設計母體世界的重要原則之一就是：「平衡」。如果有一個強大的正面的力量出現，那麼就會有一個相等強大的負面力量。

Neo: “Smith. What is he?”

The Oracle: “He is you. Your opposite, your negative. The result of the equation trying to balance itself out.”

尼歐就是那正面力量，而史密斯就是那負面力量。

The Architect無法讓母體世界重新啟動，但是它也同時無法控制史密斯這個程式。只有救世主才能讓母體世界重新啟動，只有救世主才能打敗史密斯。於是尼歐了解了他該做什麼，他必須回到電腦世界的核心，與電腦世界談判。

Neo: “ The program Smith has grown beyond your control. Soon, he will spread   through this city as he spread through the Matrix. You cannot stop him. But I can.”

The Matrix: “ We don't need you! We need nothing!”

Neo: “ If that's true, then I've made a mistake, and you should kill me now.”

The Matrix: (pause)” What do you want?”

Neo: “ Peace.”

於是尼歐和電腦世界達成協議，如果尼歐能回到母體世界打敗史密斯，那麼電腦世界就會容許錫安城永遠存在。而他成功了。真正的故事一場改變人類命運的試驗，才是駭客任務的真正故事。在尼歐之前，所有的事情照著電腦世界的規劃進行：母體排斥者被送往錫安城。在母體世界當機前，救世主出現進入the Source重新啟動母體，此時，錫安城被毀滅；母體重新啟動後，被挑選的人類重建錫安城……如此循環不已，而母體世界穩定運作。但祭師為了維持母體穩定運作的同時，仍然保存錫安城，她進行了大膽的試驗。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她引導莫斐斯相信他會找到救世主，她引導莫斐斯相信救世主會帶領人類打贏戰爭，她引導崔妮蒂相信自己會愛上救世主，她引導救世主愛上一個女人，她引導救世主為了一個女人，而選擇不重新啟動母體，她引導救世主選擇保存錫安城而與母體世界談判……祭師或許沒有改變母體世界的能力，但是祭師有預知的能力，她使用她的預知能力，巧妙地引導事件往她所計畫的方向運行。一個改變人類命運的試驗，一個讓人類有選擇力量的試驗。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Neo: “ Where does it end?”

The Oracle: “ I don’t know.”

Neo: “You don’t know or you won’t tell me?”

The Oracle: “ I told you before, no one can see beyond a choice they don’t understand, and I mean no one.”

Neo: “ What choice?”

The Oracle: “ It doesn’t matter. It’s my choice.”

在尼歐成功之前，人類沒有選擇的機會。人類只能照著電腦的遊戲規則，活在母體世界中，而被剔除於母體之外的人類，則面臨每隔

一段時間就會被全數殺害的命運。但在尼歐成功之後，電腦世界同意永遠保存錫安城，以及所有選擇離開母體世界的人都能夠自由。

The Architect: “You played a very dangerous game.”

The Oracle: “Change always is.”

The Architect: “Just how long do you think this peace is going to last?”

The Oracle: “As long as it can. What about the others?”

The Architect: “What others?”

The Oracle: “The ones that want out?”

The Architect: “Obviously, they will be freed.”

從此，人類才真正擁有了選擇。選擇，才是電影討論的主題。追求選擇，才是推動故事運作的機制和動力。為了擁有選擇而戰，才是駭客任務所說的真正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