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私人性上的輕巧舞步─「曼哈頓」 劇透
或許因為導演兼演員的Woody Allen在「曼哈頓」這部電影中,賦予柏格曼的電影極高成就的推崇,因此這部電影和觀眾都很幸運地,得以在這次伯格曼影展中有了交會的機緣。在當代電影中,Woody Allen早已是被公開承認的電影大師了,不過我看過他的電影卻只有三部,除了這次的「曼哈頓」之外的兩部,分別是2005年的「愛情決勝點」,和2007年的「遇上塔羅牌情人」。
我身邊看過「愛情決勝點」的朋友,無一不對這部電影推崇。﹝就連我可愛的高中同學,已成半個名人的圖文工作者「水腦」小姐,也在我寫這部電影的小評中回應背書。還不知道這位「半名人」的網友,請到我的好友中按連結前去瞧一瞧吧!﹞
我想這部電影絕對算得上是這三、四年堪稱一絕的經典好片吧!我也是在這部電影之後對Woody Allen感到熱切的興趣! 不過,2007年的「遇上塔羅牌情人」,如果以我個人對Woody Allen的印象來評論的話,那大概就是一部「在模式上頗有炒冷飯的姿態」、「毫無疑問是一顆電影大地雷」!當然,我還是得說這樣的無情評價,是以Woody Allen應有的高標準來看…
絕對不可能為了那幾句推崇柏格曼的話,就得以將這部電影選入這個紀念大師的影展之中。能在Woody Allen從影執、演40多年來的眾多作品中,選出這部在1980獲得英國奧斯卡BAFTA最佳影片、原著劇本兩大獎的電影,足以證明這部電影的可看!
電影一開始,Woody Allen就以他獨特的口吻一遍又一遍地重述,試圖用陳述來掌握「紐約」這個城市的樣子。然而這種反覆地不肯定,表示了他對這個城市的不確定。城市或者是鄉村,兩者其實都只是人的集合與互動所構成的,而Woody Allen真正不確定的樣貌,其實是關於住在這個城市中的人。就是在這樣的摸索中,Woody Allen以各種受懷疑的愛情關係﹝外遇、同性戀、友人的情婦,以及中年男子與未成年少女…各種「非常態」戀情之間的交錯﹞,帶領觀眾試圖定位著這個城市中最敏感的人情座標。
Woody Allen以他一貫的幽默詼諧手法,迴避觀眾被這種敏感與禁忌的議題,在一種屏氣凝神的壓迫之中來觀影。Woody Allen的機智巧思,編織出來的對話,既不是精英取向的、也不是庸俗喧鬧的,他恰好取得一種廣度的開放,真正地向大眾開放。如果你懂得齊克果的哲學論述,那麼片中的對話攻防會讓你會心一笑;如果你沒聽過齊克果,那麼Woody Allen也會先為你舖好路,讓你知道這個人應該是某個哲學家吧!然後作為觀眾的你同樣會因為片中角色對這個哲學家的爭論而發笑。這或許就是Woody Allen如何在大眾電影的歷史上,取得叫好又叫座的熱烈歡迎了。
在「曼哈頓」這部電影中,我們同樣看到Woody Allen如何剖析人的「自私」。通常這種「自私」是需要受到道德批判與苛責的,但是在Woody Allen獨特的風格中,他雖然把問題丟到我們面前,要求我們去看、去想,但卻不曾要求我們壓迫它。因為,那樣同樣也是在壓迫著我們自己,畢竟「自私」是人與生俱來的原罪,是我們不可分離的一部分…
於是,在電影的結局中,Woody Allen給我們留了一個沒有答案的「餘地」。少女對著Woody Allen說著,要有信心、要抱著期待…,其實也是招喚大眾回歸在成年之前,那最初可能的純真與樂觀。「曼哈頓」以清新的小調律動,碰觸著人性弱點所侷限住的愛情殘缺。這種混搭風格的矛盾,其實正是人的矛盾與無能為力。所以Woody Allen才會在電影中說出─「﹝住在曼哈頓的﹞人們總是喜歡給自己製造那些不必要的問題。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樣他們就可以不用去面對那些解決不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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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的隨意聯想漫遊
關於「曼哈頓」這部黑白電影中,有許多畫面會讓觀眾覺得很有經典的FEEL!雖然對我這種七年級的觀眾而言,要計算看過的黑白無聲電影,大概五隻手指頭就保證夠用了。但Woody Allen在這部電影中的巧思﹝許多角色的對話都讓它靜音,替換上簡單的背景音樂→很像卓別林晚期的電影﹞、他瘦小的身影與肢體動作的頻繁矯捷,都讓我不禁聯想到卓別林這位大師的鮮明身影。
有聲電影的出現,不是埋葬了卓別林,相反地,這是確定了卓別林在電影史上的非凡地位。因為電影的生產環境改變了,某個角度而言,開始介入電影的「聲音」降低了對影像精確性的要求。再也沒有演員需要、也不再被要求他的動作與表情必須完美到位,因為「聲音」的介入,可以彌補到達完美到位前,那段細微、令人難以察覺的不足。這無疑是見證了一個事實,再也沒有任何演員的肢體語言,能比擬卓別林他雕琢自身所達到的那種成就。